秋是饱满的,因了沉甸甸的果实;秋是圆润的,因了那一轮月。走在秋的枝叶间,感受秋韵如诗,芙蓉露下落,杨枊月中疏。无尽的遐思会在秋日的枝头流转,于是秋因思念与记忆变瘦了。变瘦的还有素素,在饱满的秋日里,毅然作别西天的云彩的女子。

  素素变瘦了,瘦如秋收后的田野,满目苍凉与凄楚。四年的时光没拉近与他的距离,想起这些素素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,哭过笑过之后,素素会说一句:用流年来总结经验,太奢侈。一生很短,用了四年的时间,做了个道别的姿式,素素心里那个痛,不说也罢。

  素素大学毕业几年,同学陆续漂进港湾。而素素仍是一只蝴蝶独自飞,对同事同学朋友亲属投来的扎人目光,素素心里也有点寒了。寒归寒,一个人的日子也要过,一个人就以书为伴,这读来读去,倒是把素素读出韵致来了。于是比同龄人多出一种被叫作才气的东西,这一才气,更使那些凡夫俗子们难入她的法眼,更加长了她独飞的时日。终于有一天,因了她的才气文章而在网上淘得一男友,而且是海归,着实让她的闺蜜们大吃一惊。

  初识赴约时的兴奋如是昨天,细雨轻飘的黄昏,也不再显得凄凉孤寂,走在路上素素看树树悦目,看水水赏心,天凉真是好个秋。诗意的黄昏里,诗意的相识。素素猜想着他的相貌是否端正,笑起来会不会像个孩子,是嬉皮士还是雅皮士,还恶毒地想这家伙会不会是骗婚的高才。还想他是不是也在揣摩自己,把自己想成西施呢,还是无盐女呢?心咚咚地跳呢。这咚咚的心跳好像还是昨天,今天已是要作别西天的云彩了。

  从那一个秋天走到这一个秋天,从初识的那间小吧又回到那间小吧,一切都是这么禅,犹如冥冥中的机巧。起点与终点重合,用了四年的时间划了这么一个圈。如果说这个圈是一个圆,该圆满;如果说这个圈是一个零,是无果。素素自己都无法定义那个圈该是圆还是零。素素想:如果定义为圆,过分牵强,是骗自己;如果定义为零,用四年的时间划了一个零,太残酷。素素知道想这些只会杀伤脑细胞,让泪腺拥挤,不如,轻轻的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的来,我轻轻的招手,作别西天的云彩。

  当来则来,当去则去,来去皆由因由缘。既然昔日相识时的美丽秋雨,已被今日沙沙的秋风吹成遥远的回忆,曾经梦想的童话,未能成真,那就是该去了。素素是爱读书的女子,这道理她是明白的,但她总是心太软。有人说心太软是善良。其实心太软的代名词是弱智,女人一旦动了情感,肯定弱智。对于女人来说,感情与智慧是一对天敌。素素虽然读书不少,但也未逃脱弱智的遭遇。所以,很多次该去未去。但事事皆有因由,原来一直未去,竟是为了要把这个不知道该称之为圆还是零的圈画出完美来。

  人生活在时间里,被时间打磨,时间会让一个人走近另一个人,也会让一个人离另一个人越来越远。这四年的时间里包含了多少沧海桑田,只有素素知道。素素是明智的人,她告诉自己要坚强,虽然她并不怎么坚强,但素素必须这样做。素素想,既然用了四年的时间也没拉近所谓的距离,既然缘分尽了,管他是金龟、银龟还是海龟,统统见鬼去,本姑娘还不嫁了。于是素素周围再一次扎来刺眼的目光。人生苦短,有时凑合凑合也就一辈子,而素素却说,一辈子很长,凑合太累。其实人都想活明白,但真正能活明白的又有几人。

  素素又回到蝴蝶独舞的日子,又捧起了她的书。

  秋会去,春会来,总会有一片芳草为素素郁郁葱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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