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诗歌应当是利斧,它能够剖开心灵的冰河。在词与词的交汇、融合、分解、对抗的创造中,一定会显现出犀利夺目的语言之光照亮人的生存。诗歌直接从属于幻想,它能够拓展心灵与生存的空间,能够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。”——戈麦:关于诗歌

[沙子]

空心的雨,打在

空心的梧桐树

叶子箔片般在响

时光是沙

有人站在黄澄澄的麦垛后面

空气中有细长弯曲的水柱

一年一年的收成是沙

挖开颅骨下黄沙的河床

忘记是沙

风雨过后一些淋湿的海鸥

落满港口的桅帆

它们微冷的喉管里

细微的声音是沙

那些漫天飞舞的燕子

一点一点翻录着天空的思想

无尽的生活是沙

我数尽了陆地上一切闪亮的名字

灯火全灭

狂风被吸进每一粒空隙

一粒,其实,就是一万粒

(1990.7.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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